如果莫扎特走進音樂廳，看到台上放了結他、鼓和鋼琴；
然後演唱家唱着熟悉的歌曲，編曲卻是耳目一新，他會震怒、興奮、不知所措？還是會愛上電結他，迷上爵士樂？
莫扎特沒法穿越時空，他的音樂卻流傳下來。如果你在音樂廳遇上穿牛仔褲波鞋的莫扎特，你願意跟他交談嗎？

文：林喜兒
攝：Daniel Ho

忘了問柯大衛，有否想過莫扎特會否喜歡他的「二次創作」？《當莫扎特遇上達．龐蒂》集合莫扎特三齣歌劇《女人皆如此》、《費加羅的婚禮》及《唐．喬望尼》中的名曲，不過卻換上全新的編曲。「朋友看過演出後，有人覺得這樣好像是對莫扎特不敬，有人覺得歌曲很悅耳動聽，亦有人覺得有點深奧，因為唱的是意大利文。」柯大衛當日也是憑飾演《唐．喬望尼》中唐．奧塔維奧一角首次踏上專業舞台，莫扎特的歌劇絕對是手到拿來。今天的他不只是站在台上演唱的著名男高音，更是積極推動古典音樂普及化的音樂總監。「一直在想如何把古典音樂普及，源起可以說是來自我的子女。他們雖然也有學習樂器，不過我沒有特別引導他們去聽某一類型的音樂，音樂喜好會受同輩影響，他們來聽我的音樂會會說很悶。我便在家嘗試以不同方式演奏古典樂章，他們的反應也不錯。」

以結他、爵士鼓演奏莫扎特名曲，為觀眾帶來嶄新體驗（相片：Yin Xuefeng）

兒女是柯大衛的第一個觀眾，也開展了他的音樂實驗，於是找來自己最熟悉的莫扎特歌劇，將之改頭換面，「莫扎特一生創作了多套歌劇，當中有三套都是跟劇作家達．龐蒂合作，就是《女人皆如此》、《費加羅的婚禮》及《唐．喬望尼》。主要挑選了自己喜愛，也是大眾容易接受，比較普遍的作品，然後把這些歌曲串連成故事。」台上出現達．龐蒂與莫扎特，還有《費加羅的婚禮》中的費加羅和蘇姍娜、《女人皆如此》中的黛絲賓娜，是一個關於音樂與愛情的鬧劇。全新創作的劇本，全新編排的音樂，全取材自莫扎特的歌，把流行、搖滾、爵士，無伴奏合唱融會貫穿，歌劇元素依然存在，還是會聽到男女聲樂家的演繹。「大概是自己的執着，堅持以古典唱法為主，這班年青的歌唱家都是學習古典音樂出身，我希望他們按自己所學去演出，只是伴奏的音樂完全不同，大家也當成新歌去練習。樂手也要時間適應，對他們來說是新鮮事。最重要是大家願意放下既有的框架，遇到有甚麼不妥當會說出來，一起解決。」或者很多人仍舊認為古典音樂應是一成不變，沒半點改變的餘地，柯大衛卻說音樂是不停在變，以流行手法包裝歌劇，用行動證明音樂是無界限。「我的目標就是要普及化，介紹給未接觸過歌劇的觀眾。可能我是唱歌出身，旋律動聽對我來說是最重要。」對於非古典樂迷來說，柯大衛這句說話實在是強心針。管他甚麼古典流行，歌一定很好聽。

2017年香港首演，隨後到青島和上海巡演。「非常感恩有機會重演，每次重演也會看到不滿意的地方，經過修正作品，我們才有進步。去年在上海的演出反應不錯，完場後，很多觀眾留下參與答問環節，他們會直接告訴你喜歡甚麼，那部份又不喜歡。」回到香港，經歷過去半年劇院關閉，柯大衛也非常期待回到舞台，「始終這是人與人的互動，不過經此一『疫』，相信未來表演藝術也需要作出改變。現在一窩蜂出現網上免費節目，安坐家中甚麼頂級國際的音樂會也看得到，只怕你家中的音響不夠好。劇院重開後，還會有人願意買飛入場嗎？ 日後劇院怎樣生存？」從前只要你願意，隨時也可以買飛入劇院。經歷疫症蔓延的日子，相信很多人也懷念漆黑的劇院。你或許發現一切都不是必然的，要學懂珍惜現在擁有的。